賈有權(1916.10.17-2010.7.2),生于遼寧,光彈性學家,中國實驗力學的奠基人之一。他早年就讀于西北工學院、猶他州立大學,1950年春,與華羅庚等留美青年學生同船回到了祖國,后就職于天津大學,長期致力于材料力學教學和實驗力學的研究工作。他倡導并積極推動了中國實驗力學的發展,并著有《材料力學實驗》、《材料力學》等作品,在二維和三維光彈性、全息光彈性、動光彈性、流體光彈性等方面的研究均有所創新。
劉建平書記為賈有權教授的題字
炸橋“技術員”
1937年,賈有權在滬杭路面工程處擔任技術員,主要工作是監督公路的施工質量。10月初,日本人攻下上海后,國民黨政府令公路局派兩名技術員破壞公路,待國軍撤退后破壞橋梁。事實上,這種任務本應由工兵完成,卻不知為何派到公路局。可命令又不得不執行,局長召開全體技術人員大會,想找人應付差事。可在座的人都清楚,這是明擺的送命差事,自然無人應承。正當局長一籌莫展之際,賈有權和同事孟憲章站了出來,“抗戰開始了,為了打日本鬼子,我們不怕死!”局長也深受感動,囑咐二人見機行事,并親自雇車將二人送到杭州警備區司令部。
在杭州,司令部的參謀聽說他們兩個想去破壞公路,連稱是個笑話??煽吹絿裾幕斓懊睿灿X得無可奈何。經過請示,最終以省警備司令部專員的身份委派二人分別沿京杭路和滬杭路去破壞橋梁。
有了專員身份,地方政府自然不敢小視,縣長和武裝部長也都親自上陣工作。當時,木橋是用汽油燒,而洋灰橋則需在橋墩的暗孔處放上炸藥炸。賈有權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據保密圖紙,找到橋梁暗洞后裝入炸藥和汽油。當時,日本軍隊正在蘇滬一帶,隨時可能進入浙江,危及他的生命。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賈有權在地方武裝部的配合下,炸毀了京杭路沿線的所有橋梁,最終有驚無險的完成了這項艱巨的救國任務。(孫澤宇)
一人同時讀兩所大學
賈有權先生與同事學生在一起合影
1937年9月,國民政府在西安組建了包括國立北洋工學院(天津大學前身)等三所高校在內的臨時大學。聽到消息后,工作一年有余的賈有權和好友孟憲章商議去考大學。他們乘火車一路西行,可由于戰亂導致難民眾多,到西安時已過了大學招生期。正當他們發愁之際,傳來了西北臨時大學招收插班生和借讀生的消息。他們便決定先考借讀生,等明年全國招生了再正式考大學。經過一番努力,賈有權用化名賈坡考取了物理系,而孟憲章用化名牛曼考取了土木系。
轉過年來,兩人又通過全國統考用真名考取了工學院的機械系。不久后,工學院便從西安臨時大學分出來。由于土木系和機械系同屬工學院,孟憲章用化名牛曼借讀土木系,用真名考上機械系,在同一所學校用兩個名字就讀,為自己帶來了不少麻煩。而物理系則屬于城固西北大學,與屬于工學院的機械系不沖突,于是賈有權就同時讀起了兩所大學,在機械系讀書時就在物理系休學,一年后再讀物理系,然后在機械系休學,如此反復念了6年大學,其中機械系4年,物理系2年。一個人同時就讀兩所大學,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都是比較罕見的。(孫澤宇)
看學生“臉色”講課
賈有權先生1947年任北洋大學助教
賈有權在大學就讀的專業是機械系,而在上大學之前,曾學過高職土木科,后來在西北聯合大學學過兩年物理,在美國留學期間又讀過兩年數學和力學,又有在工廠、汽車廠、機車廠工作過的經歷,因此他的知識面非常寬廣。在給學生上材料力學課時,他通常都不帶講稿,直接幾根粉筆就可以,在課堂上旁征博引,深入淺出,既有工廠中的實踐體會,又有先進的學科理論,通常信息量都很大,底下的學生們也都聽的津津有味。
此外,在課堂上,賈有權老師講課時經常要看學生的“臉色”行事。據他自己回憶,講課時,如果發現學生們都面帶微笑,就說明學生聽懂了內容,他便會接著講下一個問題;如果學生們的面色很凝重,那就說明這個問題沒有講透,學生沒有完全搞懂,他便會停下來重講一遍,直至學生聽懂為止;如果學生們昏昏欲睡,就說明他的講課內容過于平淡,沒有引起學生興趣,這時他就會琢磨一兩句警人之語來給學生提神。這種看學生“臉色”的授課方法很受學生歡迎,在他八十大壽時,還有學生在給賈有權教授的賀信中稱這門課給他的印象最深,至今不忘。而當時,距這名學生畢業已經整整四十年了。(張昊)
培養學生的兩個“口袋”
在研究生培養方面,賈有權有自己的獨家秘笈。他主張導師要有兩個“口袋”,一個“口袋”裝錢,根據前來招生和做課題;一個“口袋”裝題目,題目要多,隨時可以拿出來。
賈有權做研究生導師時,由于當時國家經濟不太發達,給予的科研基金有限,因此他有了基金就用來招生,基金多就多招,基金少就少招。在給研究生做選題時,都會充分考慮實驗室的設備條件,盡量做到有什么設備選什么題目,在不浪費基金的原則下培養學生。盡管經費有限,但在培養學生層面,只要對師生有好處的事情,他是不遺余力的。他每年都要從經費中拿出一筆錢訂閱外文學術期刊,來拓展實驗室師生的視野。此外,他還資助安排了許多師生分赴國外進修和學習,日后這些人大都成為領域內的學術骨干。
賈有權的知識面很廣,因此涉獵的范圍也很廣。在給學生準備研究選題時,他通常都要根據每個人的特點,結合當時的學術研究前沿理論,給每個人量體裁衣,分配不同的題目。而在給學生研究題目之前,他通常都要為他介紹5-10篇論文,作為科學研究的起點,以備他自查自選。因此,他的學生在做論文計劃時都有的放矢,避免了自己摸索路徑的辛苦。(張昊)